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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休止心动 无差别热爱

【明家】二哥

赶在清明结束之前来一发正经的治愈系

 

       火车站一夜以后,明镜在医院重症监护病区躺了很久。起初的几周,明楼强硬地向新政府告了假,天天在医院照看姐姐。既焦急伤势,又提防别有用心之人接近。阿诚则负责家里办公室医院三处来回跑,每次静悄悄进病房,手里提着的东西都不一样:换洗的衣服、饭菜、急需长官签字的文件……明楼在病房里焦头烂额,阿诚还得在新政府迎来送往。久而久之,再无心都能留意到彼此渐渐消瘦的脸颊。对着对方时无暇开口提及,但一转身便觉沉甸甸的挂念,只能勉强靠着眼神相互扶持支撑。

       明镜重新睁开双眼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是坐在自己床边的明楼。他正戴着眼镜浏览财政部文件,无声无息地又翻过一页。明镜嗓子哑没法出声,呆呆地看了会儿明楼,直到看见他鬓边丝丝银光,突然便有泪从眼角滚下来。

       病房门从外头推开了些许,阿诚侧身进门。明楼听见熟悉的声响,合起文件拿掉眼镜两指捏了捏鼻梁。阿诚并没像以前一般快步走到自己跟前,明楼疑惑地抬头,看见他呆立在病房门口,神色好似一如既往,又好似多了几分异样。阿诚的目光并没有投向自己,明楼顺着他的视线看向病床,看见流着泪笑的明镜。

       “大姐!”明楼猛地起身,带翻了铺在大腿上的好几份文件。

       “大姐!”阿诚扑到病床的另一边,只一句便哽住了,不敢再出声,只是笑,笑得如释重负。

       兄弟俩一人一边牵着明镜的手,明楼慌忙拿了手帕把明镜眼角的泪拭去,抹着抹着,自己的眼泪就先掉得一手背都是。

       明镜缓慢地转着视线,看看这个,又看看另一个。她捏了捏阿诚的手,阿诚别过头去胡乱抹了把脸才笑着说:“大姐,大家都平安。”

       明镜又转向明楼,想再确认一遍。

       “大姐,大家都平安。”明楼的声音里充满能安定人心的力量。

       明镜终于释怀,又扯出一个笑。

       阿诚到走廊喊值班的医生不一会儿又跑了回来,跟明楼一起坐在床边陪着姐姐。旧愁刚下又有新愁,明镜张了张嘴像要说话,明楼和阿诚凑过去听,她轻声说:“都瘦了。”他们抬头相视一眼。明楼心下苦涩,但依旧笑道:“人在,不打紧。”

 

       明镜清醒以后,明楼和阿诚便越发警惕,恨不得直接驻扎医院两人轮班守着。明镜看在眼里,只默默地养着身子,终于在某天下午开口:“明楼、阿诚。”明楼和阿诚停下手里的事情,转过头静静地看她。

       “今晚早些回家休息,明天去上班吧。”

       阿诚一听急了,想起身却被明楼伸手拉住手臂。他皱着眉,看看大姐又看看大哥。明楼没说话,只看向明镜,明镜只好训道:“成天不上班,像什么长官的样。”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不必担心我,把阿香叫来陪着就行。”她越发温柔,但眼神里是长姐的威严。明楼拉着阿诚说知道了,晚上回到家以后把阿香叫进书房谈了很久。

       大清早阿诚开车把阿香送到医院门口,在阿香进门以前又叫住了人,想了想重新又叮嘱了一遍:“记得如果有陌生人来看望,能不见的就不见……大姐的主治医生姓秦,如果有别的医生,记得留意行为举止有无异样……”阿香像是一夜长大,稳稳当当地点头应承,站在医院台阶前看阿诚开车离去。

       明镜的身体正缓慢地恢复着。明楼实在公事缠身,但也会一周抽出两三块时间看望明镜。除了阿香,出入病房的更多是阿诚。

       等到医生准许,明镜便由阿诚扶着坐上轮椅,到医院外头的院子晒太阳。阿诚低头给大姐整理着腿上的薄毯,明镜一垂眼便看见他越发瘦削的手。她不忍,转了视线看见旁边一个年轻女护士正牵着一个穿病号服的小男孩在草地上玩。小男孩蹦蹦跳跳特别开心,柔软的头发在阳光下映出了金棕色。他扑到女护士的怀里撒娇:“小姐姐!”女护士笑着,给小男孩擦汗。

       明镜又看回阿诚,想看清小时候的阿诚和小时候的自己。

       阿诚抬头,看见大姐正望着自己若有所思,疑惑问:“大姐,怎么了?”

       明镜被唤回了神,笑道没事,拉着阿诚的手又问:“阿诚啊,你今年……?”

       阿诚不疑有它,回握住大姐的手,笑答:“二十七了。”

 

       明镜出院的那一天明楼外出参加招待会,会议完了干脆没回政府办公厅,直接去了医院亲自把大姐接回家,被点着鼻子骂假公济私,偏偏听着骂也喜笑颜开。

       阿香感叹明公馆里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小少爷到外头念书,大小姐在家料理生意。大少爷和阿诚哥依旧白天上班,晚上陪大小姐吃饭聊天,变着法子哄大小姐开心。

       吃早饭时明镜给明楼递了个眼色,示意性地瞄了瞄低头喝粥的阿诚。明楼会意,清清嗓子道:“阿诚啊,吃完了去把大衣和文件准备一下。”阿诚应了,一咕噜把粥灌了下去,起身摆好椅子:“那我先走了,大哥大姐慢吃。”

       他知道大哥大姐肯定是有话要商量,所以收拾好了只在外头候着。不一会儿,明楼便跟在明镜后头微微笑着走出饭厅。“外头有点凉,记得把围巾也带着啊!”明镜笑道。

       阿诚把大衣递给明楼,笑着向明镜道:“知道了大姐,围巾在汽车里备着呢!”明镜欣慰地点头,明楼穿好大衣回头看了姐姐一眼:“姐,那我们上班去了。”

       “去吧,”明镜道,“晚上早些回家。等你们吃饭。”

 

       清明的一大早,明镜和明楼进了小祠堂,阿诚在厨房切水果。一个橙子切四瓣先顺走一瓣进嘴。阿香跑进来:“阿诚哥,大小姐和大少爷找你!”“找我?”阿诚疑惑。阿香点点头:“对,他们在小祠堂等着。”

       阿诚神经顿时紧绷起来。他飞快地洗了手,又重新问了阿香一遍:“他们还在小祠堂?”阿香:“是。”

       阿诚走到客厅,听见明楼在楼上喊他:“阿诚,上楼来。”

       他一边上楼梯一边整理本就平整的西服外套,又重新正了正领带。小祠堂的门虚掩着,阿诚抖着手敲了敲。“阿诚,进来吧。”是明镜的声音。

       阿诚推开门,看见在红木椅上端坐的明镜和在她旁边站立着的明楼。侧面的窗帘全拉开了,照在地板上明晃晃,照在蒲团上暖洋洋。他从未进过小祠堂,此刻站在门边迈不动步,眼神更是不敢往别处瞄,只锁在大姐和大哥身上。

       明镜站起身,眉目柔和地向阿诚招手。明楼也温柔地笑,鼓励地向他点头。

       阿诚突然就明了了。他向里走了第一步,第二步,一路走,眼泪从心底眼底翻涌而出。明镜转身点了线香,递给阿诚。阿诚含着泪双手接过,恭敬地拜,而后反身跪在蒲团上叩了三个头,第三个时眼泪滴在蒲团上几乎有声响。明镜和明楼在一旁静静地等,等到明诚终于抬起头站立起身,笑着叫:“大姐、大哥。”

 

       几天后,明楼把明诚叫进办公室。“你来啦,过来坐!”明楼很高兴。

       明诚被他拉着在办公桌前坐下:“大哥,有什么事吗?”

       “我前些天给明台说了……总之,你先看看这个。”他递给明诚一份电文。

       电文只有二字,明诚看后又彻底红了眼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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